俄亥俄走漏本该处理得更好当地却选用直接点着的办法……

  当地时刻2月3日晚，美国诺福克南边铁路公司一列货运列车途经俄亥俄州东巴勒斯坦镇时因机械故障产生事端。事端形成该列车50节车厢脱轨或损坏，20节运载风险品的车厢中11节脱轨。“为了防止爆破产生”，当地应急部分6日对车载有毒化学品氯乙烯进行“受控开释”操作，导致方圆数公里内许多居民因爆破要挟而紧迫分散，几日后该分散令被免除。

  事发其时，美国媒体并未第一时刻重视。跟着交际媒体上传出越来越多的“毒云”“死鸡”“彩虹水”等相片和视频，乃至将“ 切尔诺贝利2.0 ”推上“推特热搜”，美媒才加大 对此事的报导 。而美国官方的处理也成为此次事端的争议焦点，其间不少回应被当地民众批为“不可信”。

  走漏事端所引发的争议，远未完毕。在美国表里，许多人仍不确认走漏事端究竟多严峻？应急部分进行“受控开释”的操作真的合理吗？“死鸡”和头疼现象，究竟怎么回事？这些问题在两周后仍然没有答案。

  科普作者、化工企业高管鲁超近来承受调查者网专访，从化学视点解读了俄亥俄走漏事端的相关疑问，并提出自己对美国有关部分行为的观念。

  调查者网：美国环保局在俄亥俄火车脱轨走漏事端发一周今后才发布所涉化学物质的名单。您可否对这些化学物质做简略介绍？

  鲁超：我看了一下名单，首要是氯乙烯和聚氯乙烯，这两个是最多的。氯乙烯便是用来做聚氯乙烯的，所以咱们一般把氯乙烯叫单体聚氯乙烯，便是咱们日子中常见一种塑料，但它究竟是含氯的，所以它首要是用于修建上的管道等设备，还有一些包装等等。

  除此以外，走漏的名单里边还有丙二醇；这个是用来做复合材料的，相对来讲毒性小一点。还有二甘醇，它是做溶剂的，毒性是比较大的。还有一些聚丙二醇，还有丙烯酸丁酯也是有必定毒性的。丙烯酸丁酯首要是用来做聚合的，用于涂料、粘合剂、密封胶等等。

  调查者网：关于人体和周边的自然环境来说，这些化学物质或许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鲁超：走漏最多的是氯乙烯。氯乙烯在历史上引起过一种病，就叫“氯乙烯病”。咱们日常日子中不会触摸到氯乙烯，它首要会呈现在氯碱工厂里边。在 1974 年从前，美国氯碱工厂里边的工人因为会常常触摸到浓度比较高的氯乙烯，终究得了“氯乙烯病”，症状是肢端骨溶解，还有一种现象叫雷诺氏现象， 会对皮肤产生很严峻的损害。

  除此之外，氯乙烯还会导致肝中毒，工人的肝脏遭到损害，也会导致恶性肿瘤。咱们也是在不断吸取教训。据文献称，现在工人答应触摸氯乙烯的上限是：8 小时以内，职工不得接入均匀浓度大于 1 ppm 的氯乙烯；在不超越 15 分钟的时刻内，职工不得触摸均匀浓度大于 5 ppm 的氯乙烯。这次走漏的是液态的氯乙烯；文献显现，任何职工都不得直触摸摸液态氯乙烯。

  氯乙烯的对人体的损害仍是挺大的。除了这次走漏以外，历史上包含加拿大、德国等国也都产生过相似作业。火车越轨导致氯乙烯的走漏，的确对邻近一些居民形成影响。这些作业也证明触摸氯乙烯还带来遗传毒性的效应（注：指会损坏细胞内遗传物质完整性的物理或化学因子，若影响生殖细胞，变异会传给子孙）。

  名录里边还有二甘醇，在历史上也是比较臭名远扬的。1937年，美国产生了一同“磺胺酏剂”作业，其时有人并未运用丙二醇或许甘油作为磺胺酏剂的溶剂，而是运用了二甘醇，因为二甘醇更廉价，有人就假充运用了它，成果终究导致 107人逝世。这个作业也催生了美国的《联邦食物、药品和化妆品法案》，今后就制止用二甘醇。相似二甘醇引发逝世的作业在其他国家也从前产生过，总共已形成数千人逝世。所以这也是比较风险的一种物质。

  还有便是丙烯酸丁酯。丙烯酸丁酯毒性没有前两种那么强，可是它也是有低急性毒性的。

  调查者网：为了防止爆破，俄亥俄官员挑选就地焚烧走漏的氯乙烯；他们称这是仅有的处理办法。是这样的吗？

  鲁超：尽管我没去现场、详细状况咱们也不是十分清楚，但依据一些揭露信息揣度，我不是很认同这种说法。咱们信任他们或许在处理的时分是依据更多的考虑，但从现场的图片来看，其时走漏含有许多液体的残留物，后来他们的确是把残留的液体倒到了一个坑道里边进行焚烧；但我觉得，已然他们能够把液体倒到一个坑道里，首要应该做的是倒罐作业，应该用泵把这些残留的液体抽到罐子里边封装处理。

  这种直接焚烧，就有点像一个大型的、极度风险的危废废物焚烧现场，或许会产生许多剧毒的化学物质，我不是很认可这个决议。我看到最近许多人都在谈论这个作业。其实，假如氯乙烯的量不是特别大，经过满足长的时刻，是能够让太阳解决问题的，经过光解把它降解掉，产生的后续毒性也是比较有限的。

  就这次的状况，我觉得比较担任任的处理办法，应该是先把残留的液体倒到罐子里边会集进行更专业的处理，残留的氯乙烯能够经过吸附剂先吸附掉，再经过满足长的光解把它消耗掉。这或许是一个比较抱负的办法。至于当地为什么挑选焚烧，坦白说我不是很了解，或许他们有其他考虑。

  鲁超：这也是咱们谈论的一个焦点。有些比较达观的人说氯乙烯便是碳、氢和氯三种元素组成的，完全焚烧今后，应该就生成水、二氧化碳和氯化氢了。这样最多也就形成一点酸雨，因为氯化氢便是盐酸。

  我想说，这太达观了，因为这一观念依据的是“完全焚烧”这一条件假定，但实践中其实是不太或许的。

  在不完全焚烧的状况下，它有或许产生光气。光气是一种剧毒的化学武器，一战期间交兵两边都大规模运用过，日本侵犯我国的时分也运用过这些化学武器。但光气究竟不是很安稳，在大自然和水的效果下或许很快就降解掉了，我不是很忧虑。

  真实需求忧虑的是，氯乙烯焚烧后会产生别的两种化学物质，一个叫多氯联苯，是一品种二噁英的物质，还有一个便是二噁英自身。多氯联苯在历史上也曾产生过极大公害，因为它具有必定的脂溶性，能够溶解到咱们的脂肪等处，还会沿着食物链逐渐累积；咱们吃下去的动物肉里边，或许会有这些东西，最终到咱们人体里边的时分已经是十倍乃至上百倍浓度了。此外，它的安稳性也特别强，在土壤里边的半衰期有是9 年到 12 年，所以是一种很风险的东西。

  历史上曾产生过一同“米糠油中毒作业”，又称为多氯联苯中毒作业，也是国际八大环境公害作业之一。1968 年，日本几十万只鸡忽然全死了，查询初期以为是饲料中毒，就没有去追查；但过了几个月今后，开端呈现大批患者，呈现了比较显着的症状。到了 1977 年的时分，总共逝世好几万人。我国台湾省其时也产生过相似的悲惨剧，叫做台湾油症作业。

  多氯联苯在 2001年今后就被列入了 12 种受控持久性有机污染物之一，是比较风险的一种物质（注：据研讨，多氯联苯或许会形成免疫系统、生殖器毒性、神经系统、内分泌系统等问题）。多氯联苯还会转化成二噁英，这个咱们或许比较了解了，从前多起作业中都会听到这种物质。

  我方才讲到美国人这样做，适当所以一个大型的风险废物焚烧现场。咱们现在的国标对风险废物处理以及日子废物的焚烧处理，也有十分清晰的规则及十分严厉的规范。比方，我国日子废物焚烧排放的二噁英不能超越0.1 纳克每立方米，参照的是日本规范的，所以比较严厉。

  这次美国这样做会产生多少二噁英，咱们只能依据图片上的状况来揣度，究竟不在现场。但据文献在不同温度下的焚烧物剖析，这次或许产生每立方米500纳克到4500纳克，应该是极大超支的。这次适当于呈现了许多的风险废物，他们挑选了焚烧，排放远远超越咱们的国标，我信任也必定超越美国的国标（注：每立方米0.2 纳克）。

  调查者网：现在来看，大部分重视都限于对俄亥俄这一个镇的影响。您以为走漏事端的影响实践上有多广？

  鲁超：这一点，现在还真的欠好说。因为走漏的重量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走漏的氯乙烯量级大概是 380 吨左右。关于其潜在影响规模，触及的要素还许多，不光是化学要素，或许还触及到气候、气候、乃至地舆优势的走向等等，或许经过西风带往东吹。

  即便是在完全焚烧的假定下，也会产生极许多的氯化氢，必定会导致酸雨的。坐落劣势处的居民们，或许都要留意一下。

  调查者网：一些当地人士，包含俄亥俄州参议员J·D·万斯（J D Vance），近来发布的视频显现，悄悄搅动河槽，就会浮出一层相似油渍的物质。咱们明显无法展开现场测验；不过，以咱们当时所知信息，这或许是什么？

  鲁超：这些视频显现，水上浮出呈彩虹色彩的一层物质。但咱们因为不在现场，没办法测验这个物质；别的，也无法考证视频的准确性。假如说，视频是真的，漂在水上的一般是一些不太简略溶于水的物质。咱们方才讲的含氯的化学物质和一些酯类的物质，应该都是契合条件的。

  但不管怎么样，假如河槽真的是这个姿态，这些油会对河水产生像油封相同的效果，导致没有满足的氧气进入水体里边，或许会导致鱼类缺氧逝世。

  就水质来说，假如是一些含氯物质，必定会带来长时刻影响，因为它的安稳性很强，对环境和人体负面影响都比较大，还或许产生生物累积效应。假如这是一些酯类的物质，相比照较简略降解，因为酯类物质都是能够被水解的。所以，我觉得仍是要进行现场的检测。

  调查者网：当地交际媒体上最近传出各式各样的宠物、动物逝世报导，有当地大众还表明自己感到各式各样的不适，包含头疼、眼鼻不适等等。对此，多家美媒引用了俄亥俄州卫生局长布鲁斯·范德霍夫（Bruce Vanderhoff）的说法；他一方面称VOC等气体低浓度也能形成身体不适，接下来又称当地环境监测成果显现这些状况并非源自空气中的任何物质，并将相关报导概括为“个例”。您对他的说法怎么看？依据事端状况，怎么解说动物逝世和当地大众感觉不适的报导？

  鲁超：我觉得走漏事端必定是一同比较严峻的作业，必定是要尽量慎重一点的。因为咱们不在现场，当地的一些状况也不是很了解，假如真的做了环境监测，应该会有更详细的数据去支撑他的定论。这次走漏包含一些含氯物质，确的的确对人体是会有一些影响，比方形成头疼、眼鼻不适。

  此外，在当地民众眼里，离自己这么近的当地产生了化学物质焚烧，并且看到巨大黑烟，必定会产生一些心思影响。全体来讲，我觉得还要再多调查一下。首要是美国政府仍是要愈加揭露通明，假如真的做了环境监测，必定要把这些数据及时揭露。外界也能够依据这些数据进行更好的判别，不然也很难进行更多解读了。

  调查者网：您之条件到了日本之前产生过的多氯联苯中毒作业，一开端呈现几十万只鸡逝世。这次许多当地居民也反响，发现自己的鸡忽然死了；可不或许是相似的状况再次产生？

  鲁超：这个是值得忧虑的。这种焚烧必定会产生极许多的多氯联苯和二噁英，你的观念是很对的。

  俄亥俄是美国农业十分兴旺的一个当地的，草场比较多。这些动物的确需求重视。我刚刚讲的多氯联苯，它会在动物的体内产生生物累积，假如人类吃下去，就会摄入动物体内的污染物，这是值得留意的。

  调查者网：就周边民众遍及反响的“异味”，俄亥俄环保局解说为，事端所触及的化学物质即便在“无害”浓度也或许被人类嗅觉感应到。这或许是哪些化学物质？假如当地民众继续感觉到并吸进“无害浓度”的化学物质，对身体有何影响？

  鲁超：我觉得仍是要揭露通明一点，要在当地做空气监测，把数据列出来，不然很难确认异味的详细来历。许多的化学物质都是有滋味的，这次走漏包含一些醇类的物质，还有一些酯类的物质，假如他们不焚烧，这些醇类物质和酯类物质也会是有滋味的。醇类相似于酒精这种滋味，有一种特别的香气，酯类也会有一些特别的微香气，它们都是有滋味的；焚烧完今后，还会产生一些剧毒的物质，也是会有滋味的。

  惋惜，咱们看不到详细数据。至于环保局，他们说无害的浓度也或许被人类嗅觉感应到，这句话自身是对的，因为人类的嗅觉是比较灵敏的，有时分尽管是还没有到达有害浓度，咱们也能够把它闻出来。可是详细有害的浓度是多少，仍是要把数据揭露一下，要不然没办法剖析。

  调查者网：据美国环保局走漏，有微量丙烯酸丁酯摄入俄亥俄河；据俄亥俄官方信息，到2月17日，它的浓度已降至3 ppb。因而，美国环保局表明水源本质上没有问题，可是也会与下流政府和谐取水时刻。水源是否的确没问题？

  鲁超：有数据，就比较便利剖析了。3 ppb，我觉得应该是没有啥问题，因为ppb便是10亿分之1，这个等级很低了。据科学实验，丙烯酸丁酯的毒性，对大鼠的 LD50（注：半数致死量，即对50%实验体致死的剂量）是每千克体重3000多毫克，所以仍是需求比较多的物质才会对人体产生毒性的。

  当然，不是说低于LD50值就好的，有毒的物质必定是越少越好，不过假如线 ppb，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调查者网：应美国相关法令，涉事的诺福克南边铁路公司担任在美国环保局监督下自费进行环境污染物检测。详细来说，也不是铁路公司自己进行，而是再分包给毒物学和环境卫生中心（CTEH）进行监测、修正等作业。这一状况遭到一些居民和谈论人士的质疑，以为由制作事端的公司担任开掘问题的严峻性不合适。据您所知，呈现相似事端时，其他地区是怎么处理相关后续作业的？

  鲁超：这好像有一点自己又做球员、又做裁判的意思。在我国必定是环保局来处理，进行监测和善后作业的。明显，两国政治体制和准则不相同，我关于方针相关的细节论题不完全了解，也不太好谈论太多。

  调查者网：据美国环保局发布的最新的文件，CTEH公司表明自己现在还没有进行任何的土壤铲除作业。这一点也遭到了当地的居民质疑，以为污染物或许渗透到土壤里，应该要做铲除作业。

  鲁超：我觉得最抱负的必定是要做土壤铲除的。方才讲了，走漏许多含氯的物质不或许完全都飘到空气中，即便飘到空气里边，也有或许会被雨水冲下来。担任任的做法必定要把焚烧处阻隔起来，并将邻近必定规模内关闭起来，因为触及的化学物质的重量仍是比较大的。

  调查者网：相似化学走漏作业，全球各地时有产生，包含我国。全体而言，相较我国的一向处理办法，美国的处理办法有何差异，怎么点评？美国未来从法规、应急处理和信息揭露方面，应该做哪些改善？

  鲁超：如你所讲，这的确全球各地都有产生，是开展中不可防止的问题。在我国，因为化学工业也在开展，当然还存在许多开展中遇到的问题，所以也会存在相似的作业，也不能全体来说谁好谁欠好。

  有些人将此事与河北张家口11.28事端做比照。首要，走漏量不是一个量级。2018张家口作业走漏量约为5.6吨，而俄亥俄这次的量大约是300多吨。处置办法也不相同，张家口首要是熄灭了火情，许多喷水并抽走污水，最大程度防止了氯乙烯气体的分散，然后进行了物理吸附。最终，张家口作业产生后，对12名企业人员追查了刑事责任，另对15名企业人员和13名当地政府人员进行党纪政纪处分，仍是有必定警示效果的。但俄亥俄的状况，咱们不是很了解。

  其实，俄亥俄原本能够处理得更好，却选用了直接点着，十分或许形成较大规模的二次污染。这起作业却是让我挺惊奇的，为什么一把火把它给烧掉了，有点简略粗犷；或许他们有自己的考虑，咱们不了解一切状况，也不太好点评太多。但有一点：作为局外人，咱们仍是期望信息愈加的揭露、愈加的通明，这样尽管不在现场，也能够更好的做一些判别。

  我信任有许多专家也在重视这些作业，能够更好地发挥网络的效果，能够全球齐心协力，协助当地居民进行更好的应对，以及协助当地部分和涉事单位进行应急处理。究竟美国仍是国际第一强国，他们当地的应急处理本应该做得很好。咱们还需求继续调查，让子弹多飞一瞬间，看看他们究竟是从哪些方面能做得很好。咱们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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