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亥俄州有毒化学品列车脱轨事故：已知和未知的健康风险

  美国俄亥俄州有毒化学品运输列车脱轨事故已发生一个多月，事故对当地居民的生活造成了重大影响，以下是人们对此已知——以及目前未知的情况。

  2 月 3 日，一列载有有毒和易燃烧物质的火车在美国俄亥俄州与宾夕法尼亚州边界附近的一个小镇外发生脱轨事故。事故发生后，小镇的天空黑烟弥漫。关于这场灾难给健康和环境带来的影响，任旧存在着许多疑问。

  这列火车由美国诺福克南方铁路公司（Norfolk Southern）运营，事故发生在在俄亥俄州东巴勒斯坦城附近，由此引发的大火向大气中释放了含有多种有毒化学物质的废气。为减少爆炸风险，2 月 6 日，官方人员从五节脱轨的罐车中释放了至少一种化学物质。（全车有150节车厢，其中约有50节车厢被事故波及。）美国环境保护署（EPA）在 2 月 10 日致火车运营公司的信件中写道，其中部分化学品已被转移到指定的沟槽中后燃烧掉。

  科学家仍然在努力弄清泄露的化学物质对这个有 5000 位居民的小镇，及其周边地区居民有哪些短期和长期的健康影响。大量报告的焦点都集中在氯乙烯上，这是一种用来生产聚氯乙烯（PVC）塑料的透明可燃气体，这种塑料可用于从管道到包装再到地板等各种产品。数十年以前，科学家就已经知道，大剂量的氯乙烯会导致肝癌。同时，即使是较低剂量的氯乙烯（尤其当人长期暴露其中时）也可能对健康有害。人类能通过吸入其蒸汽或饮用受其污染的水而暴露在氯乙烯下。

  “我们研究了目前被认为安全的氯乙烯浓度，发现低剂量氯乙烯也会加重基础疾病——这里指肝病，”研究的动物氯乙烯暴露的美国匹兹堡大学的肝脏病学家朱利安娜·拜尔（Juliane Beier）说。

  由于列车上大部分氯乙烯都已被烧掉，目前尚不清楚它的危险性有多大。当然，将有害化学物烧掉绝不是理想的处理方法。问题就在于，当一节装满氯乙烯的车厢在真实世界里脱轨时，通常没有更好的选择。（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的调查人员将继续调查此次列车脱轨事故的最初原因。）

  “从环境风险评估的角度来说，我们一定要做出许多不得已的决定。”美国东北大学环境毒理学家金·加勒特（Kim Garrett）说。

  这意味着在脱轨事故中，应当选择燃烧氯乙烯，而非放任其扩散进入旁边的环境——并对车箱会不会爆炸心存侥幸。

  加勒特说，无论是不是受控，燃烧氯乙烯的主要风险都是产生两种恶性化学物质：一种是光气，即碳酰氯，一战期间的德国和同盟国都把它用作杀人武器灌进了满是士兵的战壕；另一种是氯化氢气体，被人吸入肺部后会变成盐酸——这是胃酸的主要成分。但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主动燃烧氯乙烯得以让应急人员将居民疏散，为这两种短命的燃烧产物争取到足够的分解（或改变形态的）时间，不用去冒令其在人群附近爆炸的不可预测的风险。

  氯乙烯不是火车上唯一的化学品：EPA 公开的部分清单为咱们提供了进一步了解火车上其他材料的信息。EPA 在 2 月 10 日的信件中说道：“装有氯乙烯、丙烯酸丁酯、丙烯酸乙基己酯和乙二醇单丁醚的车厢已经并将持续向空气、地表土壤和地表水中泄漏这些化学物质。”这三种化学品都会对人体造成刺激，但科学家没有证据说明它们致癌。

  但是，加勒特指出，这些文件带来的问题和它们回答的一样多。“当我看到一种化学物质出现在文件里，当我知道它在实验室中表现出的性质，就已经感到担忧了。但我并不知道每种化学物质在自然环境中如何反应，也不知道它们如何相互作用，以及大量的这些化学物质会如何反应，”她说。“这里有很多毒理学的细节，并且我知道，这不是公众应该得到且需要得到的答案。”

  在回应《科学美国人》（Scientific American）的置评请求时，诺福克南方铁路公司的代表提到了该公司 2 月 15 日的声明内容，和来自俄亥俄州和美国联邦政府机构的关于饮用水测试和家庭检查的的声明。

  专家称，为了让公众得到所需的答案，科学家将必须更好地掌握实地情况，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须进行大量监测。脱轨事件发生第二天后，EPA 的工作人员就一直在现场，并且该机构正在公开分享空气监测数据。专家还在测试当地的井源饮用水，并鼓励居民在测试完成前使用瓶装水。

  “好消息是，官员们正在测试室外空气，并且他们报告说没问题，”拜尔说。但她补充说，测试应该至少持续一年；假如慢慢的出现任何令人担忧的化合物，测试时间须更长。“我觉得应长期监测空气和水，尤其是周围任何封闭空间的室内空气，”拜尔说，“而不只是报告这一次。”

  距事故地点约 50 英里处的美国匹兹堡大学的环境毒理学家内斯塔·博尔泰-萨姆（Nesta Bortey-Sam）提出了对二噁英的担忧——一种已知会在动物和人体内随时间富集的污染物。二噁英属氯代含氧三环芳烃类化合物，包括 75 种多氯代二苯并-对-二噁英（PCDDs）和 135 种多氯代二苯并呋喃（PCDFS）。据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称，当暴露于高浓度的二噁英时，人们可能会患上氯痤疮（一种类似痤疮的皮肤疾病），出现肝脏问题、血脂升高，这会增加患心脏病和中风的风险。”

  “我的建议是扩大范围，调查更多的化学物质，因为我认为实际需要调查的物质的清单要比目前的长，”博尔泰-萨姆说。

  EPA 目前正在东巴勒斯坦地区分析 19 种氯苯和氯酚化合物，并持续在俄亥俄州和宾夕法尼亚州的农业、住宅、商业和娱乐场所进行采样。截至 2 月 28 日，EPA 已在可能受影响的区域收集了至少 115 个样本，这中间还包括空气、土壤、地表水和沉积物样本，相关监测结果在 EPA 网站上持续更新公布。

  迄今为止，EPA 的监测表明，该事故释放二噁英的可能性很低。EPA 只在空气样本中检测到低水平的 1,4-二氯苯，这是正常的情况下的环境背景浓度。EPA 称将继续对指示化学品进行采样，并要求诺福克南方铁路公司开始直接对二噁英进行采样。如果在包括东巴勒斯坦在内的地区发现二噁英，EPA 将与公众分享信息，确定发现的污染物水平是否对人类健康和环境构成任何不可接受的风险。

  博尔泰-萨姆补充说，住在事故现场附近的人在大多数情况下要帮助来监测他们的健康情况。“通常情况下，这个地区的乡村医疗保健一直是个问题：医院在减少，人们看病没有以前方便。”加勒特说，“在这里，确保任何一个人都能够为他们发现的疾病和问题获得医疗服务，肯定是重要的事情。”